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冲突+个人与集体+自由与技术+科技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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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8-(1995)
《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由泰德·卡辛斯基撰写,主要探讨了工业革命及其技术发展对人类社会和自然的深远影响。文章认为,工业革命虽然提高了人类的寿命,但也带来了社会不稳定、心理疾病、自然破坏等问题。技术的持续发展将进一步剥夺人类的尊严和自由,使人类沦为社会机器的齿轮。
卡辛斯基指出,工业技术体系可能幸存或崩溃。如果幸存,人类将经历漫长而痛苦的调整期,最终可能被完全控制;如果崩溃,后果也将十分痛苦,但体系规模越大,崩溃的后果越严重,因此越早崩溃越好。
作者主张通过革命推翻工业体系,这场革命的目标不是推翻政府,而是颠覆现存社会的经济与技术基础。他认为,社会紧张与不稳定是推动革命的关键,类似于法国和俄国革命的模式。
总的来说,卡辛斯基批判了现代工业社会对人类自由和自然的破坏,呼吁通过激进手段改变现状,以避免更大的灾难
简介来自KIMI
读后感
这篇论文发表于1995年,那时候我才刚上小学。
30多年前作者便能有如此特立独行的感悟,并最终汇集成文发表于世,实在是思想非凡。
虽然作者能写出这些深刻的文字必定是有受到互联网这一划时代技术对其思想的洗礼,
然而在其发表论文后更是出现了多次技术革命,
在我看来,很大程度上印证了他的担忧:技术过快发展将对人类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比如
- 2010年左右移动互联网进入大众视野并迅速普及。加速了谣言传播、信息茧房、网络犯罪、娱乐成瘾等现象的出现。
- 2016年AlphaGo在围棋上战胜人类。可以说是首次引发了大众对人工智能发展的担忧,人类被AI替代的那天会不会很快来临?
- 2018年贺建奎造成的基因编辑婴儿事件。不仅让众多科学家都对其进行公开谴责,也让公众陷入了人类基因库是否会遭到污染的不安之中。甚至会不会在以后形成“设计婴儿”产业,导致上层与底层隔离加速,阶层固化加深、贫富差距加重。
- 2022年ChatGPT横空出世,2024年DeepSeek震撼全球。加速了失业潮,加大了真相获取的代价,加重了信息污染,加快了人类与AI冲突那一天的到来。
技术发展带来的巨大便利性,几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且作者的论文是阐述对技术过快发展的担忧,所以我只列举了负面影响。
但我列举的那些可能也只是冰山一角,深度搜索的话应该能有更全面的认识。
比如滴滴的发展冲击出租车行业,智能驾驶的发展冲击所有地面交通行业,
无人机无人车配送冲击快递和外卖行业,各种摄像头、指纹人脸识别冲击隐私安全。
大多数人总是喜欢线性外推,看到技术在进步就觉得会越来越好,
看到某行业在衰退就觉得再过不久该行业就要消亡了。
在这些人眼中,这个世界似乎没有波动没有曲线,凡事都是或都应沿着直线运动。
如果是小孩的认知,那是可以理解,可很多社会上混了多年的成人也是如此认知,
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怪不得总有那么多割不完的韭菜,生生不息地供养镰刀阶层。
正如作者在文中所述的那样:技术发展带来新问题的速度>技术解决旧问题的速度。
本来是为解决问题而诞生的技术,结果又带来了N+1个新问题,然后周而复始。
从人类出现到现在,技术整体上震荡向上发展的,即便付出了很多代价。
短周期上看,会出现因技术变革造成的社会不适应期,
但周期一拉长,那些旧问题都会被解决,社会适应后又再向下一个里程碑前进。
然而,树再高不可能长到天上去,温度再低不可能低于绝对零度,
所以技术震荡向上的规律到底在多长的周期类有效,
什么时候会像作者所述的那样,触及天花板掉头向下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灾难呢?
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大概率在纯人类主宰世界的周期内有效,
原因很简单,我在随想中也反复说了太多次,就两个字:人性。
当基因改造人、半机械人、仿生人、机器人等新物种成为世界的新主宰时,
他们与环境的互动就发生了根本改变,比如摄入的物质、数量、途径、节奏等等,
这些一旦改变那“人”性就变了,随即周期也跟着改变,规律也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技术的快速发展真的很像玩游戏,像那些不想漫长或费力等待快感的玩家,
他们急不可耐地想用金手指、开挂、付费,加速快感的到来,但来得快去得也快。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持久不绝的快感才是最好的快感,可在其他地方就忘得一干二净。
说了这么多,并不代表我完全同意作者在其论文中所写的一切观点。
因为我感觉作者在前半部分阐述观点时还较为客观,
但到后半描述他的实施计划时就愈发主观起来,甚至变得有些极端化,
让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宗教、情绪化”等字眼。
对于某些宗教尤其是邪教,他们眼中的教义高于一切,视其他教派和理念为异端,
但恰恰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异端,是社会中的不定时炸弹,恐怖至极。
结合作者所做的那些事来看,他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极端分子吧。
比如作者在本论文中主要就是在阐述“自由与技术”的冲突,
所以他希望人类能拥有最大化的自由,最大化到什么程度呢?
他多次提到了到原始文化、原始主义、原始人。
这在我看来就是走极端了,从工业社会直接退到原始社会,中间还隔了一个农耕社会呢。
技术的发展难道就毫无优点且剥夺了人类的所有自由吗?
试问有几个现代人愿意为了完全的自由回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精神娱乐极为贫瘠,人身安全时刻受到威胁的原始社会?
我感觉作者和被他口诛笔伐的那些崇尚技术为技术而疯狂的人,本质上区别不大,
因为都是极端分子,只不过一边是极左,一边是极右。
总的来说这篇论文值得一读,尤其是在技术奇点被认为即将到来的当下。
对于那些常常盲目从众偏听偏信的人来说,更是值得一读。
尽量做到不因人品而全盘否定对方的才能,否则只能强他人而弱自己。
(记录:25-4-1)
关于作者
我直接让KIMI总结网上的一些文章给大家看看好了。
《美国“大学炸弹客”在监狱身亡,曾预测AI给人类带来灾难》
- 泰德·卡钦斯基的生平与犯罪行为
- 卡钦斯基(1942-2023)是一名数学天才,16岁进入哈佛大学,后在密歇根大学获得数学博士学位,并成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助理教授。
- 他性格孤僻,辞去教职后隐居在蒙大拿州的荒野小屋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 从1978年至1995年,他通过邮寄炸弹的方式袭击了大学理工科教授、大型企业主管及航空公司人员,共造成3人死亡、23人受伤。
- 《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
- 1995年,卡钦斯基威胁媒体发表了他的宣言《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这份3.5万字的长文批判了工业文明和技术进步,认为它们侵蚀了人类的自由和尊严,并预测人工智能可能对人类带来灾难。
- 他主张恢复原始和自然的生活方式,反对现代技术和工业社会。
- FBI的调查与抓捕
- FBI花了17年时间追查“大学炸弹客”,最终通过卡钦斯基兄弟的举报锁定了他。
- 1996年,警方在蒙大拿州的小屋中逮捕了卡钦斯基,发现了大量炸弹制作材料和未寄出的炸弹。
- 1998年,他被判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 去世与争议
- 2023年6月10日,卡钦斯基因晚期癌症在北卡罗来纳州的联邦医疗中心去世,死因被认为是自杀。
- 他被视为一个充满争议的人物,有人认为他是疯子和杀人犯,也有人认为他是对技术发展提出警告的先知。
- 对技术发展的警告
- 卡钦斯基在宣言中警告技术进步可能带来的社会问题,如人类对技术的依赖、自由的丧失以及人工智能可能取代人类工作。
- 他的观点引发了广泛讨论,甚至得到了一些知名人士(如埃隆·马斯克)的部分认同。
从上文可以了解到卡钦斯基智商极高的同时性格孤僻,符合大众对高智商犯罪的认识。
有着这样的人生轨迹,性格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但最终会走到行凶杀人这一步还和另外一件事有绝不可分的关系。
我觉得性格是主因,后面这件事才是诱因,没有诱因不一定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同样用KIMI总结下面这篇文章中有关诱因的段落。
泰德.卡钦斯基(Ted Kaczynski):一个数学天才是如何成为连环炸弹袭击杀手的?
这段文字描述了泰德·卡钦斯基(Ted Kaczynski)在哈佛大学期间参与的一项心理实验,该实验可能与CIA的“MKUltra”项目有关。以下是总结:
- 背景
- 冷战时期:为了应对苏联间谍,CIA启动了“MKUltra”项目,研究精神控制技术,包括酷刑、睡眠剥夺和迷幻药等手段。
- 亨利博士: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曾在二战期间担任陆军情报官员,后参与CIA的“MKUltra”项目。
- 实验过程
- Kaczynski的参与:17岁时,Kaczynski报名参加了亨利博士关于压力对人类心理影响的研究。
- 实验内容:
- Kaczynski被要求写下自己的信仰、价值观和理想,并阐述科学如何使世界更美好。
- 他与一名法学院学生辩论,而对方被安排嘲笑和贬低他的文章。
- 实验过程中,Kaczynski被连接电极,面对单面镜子,生命体征被监测。
- 亨利博士记录他的愤怒和尴尬,并让他观看自己的录像,特别指出他无力表达愤怒的表情。
- 影响
- 心理压力:实验逐渐升级,对Kaczynski进行持续的攻击和嘲笑,导致他感到愤怒和尴尬,最终成为他心理崩溃的导火索。
- 这段经历可能对Kaczynski的心理健康产生了深远影响,为他后来的行为和思想埋下了伏笔。
如果文章内容属实的话,卡钦斯基原来当过CIA主导的精神控制实验的受试者。
这个诱因在我看来太充分了,本身性格孤僻的人就容易受刺激做出出格的事,
结果还刻意被暴露在他所恐惧厌恶的环境中,最终走到那一步也就能理解了。
卡钦斯基的事还被改编为了电视剧,评分好像还不低,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搜搜看。
其实我从小也被人说性格孤僻,害怕人际交往,长大后更是厌恶与过多人来往,
但是我智商低,也尽量避免自己身处不安的环境中,
也时刻要求自己别迁怒于他人,更怕犯罪,所以我一直是个良好公民。
不知道我这种尽量向内求,避免与他人冲突的活法,
是否符合了作者所提到的“过度社会化”的特征。
因为他认为这样压抑了自由,还会导致低自尊、无力感、失败主义以及内疚等负面影响。
具体的就不多说了,下面有精选摘录,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精选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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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左派主义是什么呢?在二十世纪前半段左派主义就等同于社会主义。今天这一运动已经分崩离析了,也很难说怎样的人才算是左派主义者。本文中所谓的左派主义者包括社会主义者、集体主义者、“政治正确”人士、女权主义者、同性恋与残疾人活动者,动物权益保护者以及其他类似群体。但并非所有与此类活动有所牵扯的人都一定是左派主义者。我们这里打算讨论的并非左派主义运动或者意识形态,而是左派运动的心理类型或者相关心理类型的集合。我们笔下“左派主义”的含义将会随着我们对于左派主义心理的讨论而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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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奠定现代左派主义基础的两股心理趋势称为“自卑感”与“过度社会化”。自卑感是现代左派主义的整体特征,而过度社会化则仅仅是现代左派主义某些派别的特征,但是这一派别极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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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某人将几乎一切针对他(或者他所认同的群体)所说的话均理解为贬损时,我们就认为此人有自卑感或低自尊。少数群体权益拥护者就体现了这一趋向,无论他们自身是否从属于该群体。他们对于指代少数群体的名词极为敏感。指代黑人、亚洲人、残疾人与女性的“黑鬼(negro)”、“东方人(oriental)”、“残废(handicapped)”与“妞(chick)”就原意来说并不包含贬低意味。“娘们(broad)”与“妞”只是“爷们(guy)”“哥们(dude,fellow)”的女性对应称谓。正是活动家们自己为这些名词附加了负面含义。有些动物权益活动家们甚至拒绝使用“宠物”一词,而以“动物伴侣”取而代之。左派人类学家们十分费力地避免使用任何可能被理解为负面含义的言辞来形容原始民族,他们还想把“原始(primitive)”替换成“不文(nonliterate)”任何可能暗示原始文化比他们的文化更为低劣的言辞都令他们几乎要疑神疑鬼。(我们在此不打算暗示原始文化比我们的文化更为低劣。我们仅仅想要指出左派人类学家极为敏感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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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政治正确”术语最为敏感的人并非一般的贫民区黑人居民、亚洲移民,遭受虐待的女性或者残疾人,而是一小部分活动家,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甚至都不属于任何“受压迫”群体,而是出身于地位更高的社会阶层。政治正确的据点是大学教授,他们有稳定的工作与丰厚的薪金,以中产阶级出身异性恋白人男性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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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左派主义者对于那些在形象上软弱(女性)、失败(印第安原住民)、令人反感(同性恋)等等的群体所遭遇的问题有着十分强烈的认同感。他们绝不会自认拥有此类感情,但正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些群体低人一等才会认同他们遭遇的问题。(我们并未暗示女性与印第安人等群体低人一等,我们仅仅在解释左派主义者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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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自立”、“自主”、“进取”以及“乐观”之类的词汇在自由派与左派主义者的用语当中起不到多少作用。左派主义者反对个人主义,支持集体主义。他们希望社会解决每个人的需求并照料他们。他内心深处对于依靠自己的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并满足自己的需求毫无信心。左派主义者是竞争这一概念的天敌,因为他在内心深处感觉像是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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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左派主义哲学家倾向于蔑视理性、科学与客观现实,并坚持一切都在文化上都是相对的。诚然,人们可以就科学知识的基础以及如何(假如可以的话)在概念上定义客观事实提出严肃的问题。但是显然现代左派主义哲学家们并不仅仅是头脑冷静的逻辑学家,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对于知识基础进行系统性分析。他们在攻击真理与事实时投入了大量的感情。他们攻击这些概念是因为自己的心理需求。他们的攻击行为是对自身敌意的发泄,假如这种攻击取得成功,还能满足他们的权欲。更重要的是,左派主义者们憎恨科学与理性是因为它们将特定信仰归类为真(成功、高等)而将其他信仰归类为假(失败、低等)。左派主义者的自卑感如此深厚以至于他无法容忍对于事物进行任何成功/高等与失败/低等的分类。还有许多左派主义者以此为基础反对精神疾病的概念与智商测试的实用性。左派主义者尤为反对从基因角度解释人类能力或表现,因为此类解释会使一部分人显得比另一部分人更为高等或低等。左派主义者更喜欢将个人能力或能力缺乏归功或归罪于社会。因此假如某人较为“低等”,这并非本人的错误,而是社会的错误,因为他没有得到适当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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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左派主义者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一阶段。他的自卑感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她无法想象自己可以成为一名强大且有价值的个人。因此左派主义者信奉集体主义。他仅仅在身为大型组织或大规模运动的一员时才能感到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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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左派主义者们行动策略中的自虐倾向。左派主义者经常躺在车轮前进行抗议,有意识挑逗警察或种族主义者对自身施暴。这些策略往往有效。但是许多左派主义者使用此类策略并非单纯当做手段,而是因为他们更偏好自虐性的策略。自我憎恨是左派主义者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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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派主义者可能声称他们的活动动机是同情或者道德原则,道德原则对于过度社会化的左派主义者也的确有作用。但是同情或者道德原则不会是左派主义活动的主要动机。左派主义者的活动当中有着太过突出的敌意,因此其最要动机是权欲。更有甚者,许多左派主义者在进行活动时并没有为了维护他们声称想要帮助的群体的权益而进行理性计算。例如,如果一个人认为黑人平权行动对黑人有益,那么采取敌对化或教条化的平权行动有意义吗?很明显,与那些认为平权行动对他们造成歧视的白人们打交道时,采取灵活怀柔的手段并至少作出一些口头和象征性的让步将更富有成效。但左派主义活动家们不采取这种做法,因为它无法满足他们的情感需要。帮助黑人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相反,他们将种族问题作为借口借以表达自己的敌意与追求权力而不可得的沮丧。他们的作法实际上伤害了黑人,因为这些活动家对待白人多数的敌对态度倾向于加强种族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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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的社会并没有上述所有的问题,左派将不得不发明新的问题,从而为自己提供无病呻吟的借口。
- 文中提到的“左派主义者”,感觉有点像现在的田园女权:双标、主观归因、错都是外界、强调集体(因为自卑,认为个体无能,集体强大是个体无能的遮羞布,有点像爱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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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社会的道德准则如此严苛,以至于没有人能以完全道德的方式进行思考、感受与行动。例如,我们不应该去恨任何人,但几乎每个人都曾经一度痛恨过其他什么人,不论他是否向自己承认。有些人的社会化程度如此之高,以至于完全道德地思考、感受与行动的企图为他们带来了严重的负担。为了避免罪恶感,他们不断地就自己的动机欺骗自己,为那些在现实当中有着非道德起源的感受和行动寻找道德解释。我们使用“过度社会化”这一术语来形容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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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社会化可导致低自尊、无力感、失败主义以及内疚等,我们对儿童进行社会化的最重要手段之一是使他们对于与社会期望相反行为或言语感到羞愧。如果做过了头,或者如果某个孩子特别容易受到这种感情的影响,他就会为自己感到羞愧。此外过度社会化的人与轻度社会化的人相比更容易在思想与行为上受到社会期待的限制。大多数人都会做出不道德的行为。他们撒谎,他们小偷小摸,他们违反交通法规,他们在工作中偷懒,他们讨厌别人,他们说别人的坏话或者使用卑劣的花招来出人头地。过度社会化的人不能做这些事情,如果他做了就会为自己感到羞耻,还会自我仇恨。他不能想“不干净”的念头。而且社会化不只是一个道德问题,我们遭到社会化之后遵守的许多规范或表现都不属于道德的认定范围。因此,过度社会化的人在心理上被狗链拴着,一辈子都在社会铺设的轨道上运行。对于许多过度社会化的人来说这都会导致约束感和无力感,令其十分难熬。我们认为过度社会化是人类对彼此造成最严重的暴行。
- 文中提到的过度社会化,感觉用普通人的话来说就是过度文明化(也有点像书呆子,或则说是被制定规则的顶层给骗了,顶层人才是双标),即以过高道德水平标准要求自己。但这毕竟是理想化的,任何人都有好恶情绪,不公开表态即可。即便以高道德要求自己,也别给自己上太多的枷锁,做不到就做不到,至少比那些违法乱纪还心安理得的人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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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当代左派当中一个非常重要且有影响力的派系就是过度社会化份子,他们的过度社会化对于确定现代左派主义的前进方向十分重要。过度社会化类型的左派主义者往往是知识分子和上层中产阶层的成员。请注意,大学知识分子 [3] 构成了我们的社会中社会化程度最高的部分,也是最左派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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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社会化类型的左派主义者试图挣脱自己的心理狗链,通过反叛来维护他的自主权。但通常他不够强大,无法反抗社会最基本的价值。一般而言,今天的左派主义者的目标与公认的道德并不冲突。恰恰相反,左派主义者接受公认的道德原则,当做自己的原则,然后指责主流社会违反该原则。例如:种族平等,男女平等,帮助穷人,和平或反战,一般的非暴力行为,言论自由,善待动物,等等。从根本上说就是个人服务社会的责任与社会照顾个人的责任。所有这些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已经深深植根于我们的社会价值当中,或至少是社会的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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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派主义者的问题表明了我们的社会作为整体的问题。低自尊,抑郁倾向和失败不仅限于左派,这些问题广泛存在于我们的社会,虽然在左派尤其明显。今天的社会与以往任何社会相比都试图在更大程度上将我们社会化。甚至还有专家告诉我们怎么吃,如何运动,如何做爱,如何教育子女等等。
- 作者提到当今社会比以往任何社会都更加强烈地让人类社会化。如果这一论点是对的,那么我觉得原因之一还是在于顶层人的双标,顶层决定社会规则,让下层去遵守,而自己就伺机钻空子攫取利益,其实也就是“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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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一个假设的个人,他只要心念一动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这个人有权力,但他将会遭受严重的心理问题。起初他将有很多的乐趣,但渐渐地他将极度无聊并且情绪低落。最终他有可能患上抑郁症。历史表明悠闲的贵族们往往会变得颓废。为了保持权力而征战不休的贵族并不会如此。但悠闲而安全、没有必要发挥自己能力的贵族通常会变得无聊,沉湎于享乐主义并意气消沉,即使他们掌握着权力。这表明权力本身是远远不够的。一个人必须有行使权力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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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许多人(如果不是大多数人)来说,替代活动都不如追求真正的目标(也就是即使权力过程的需求已经满足之后依然希望获得的目标)那样令人满意。这一点的表现之一是,在许多或者大多数情况下,深入参与替代活动的人永远不会满足,从来没法休息。因此,商人不断致力于获取越来越多的财富。科学家刚解决了一个问题就又着手解决下一个。长跑运动员总是驱使自己跑得更远更快。很多追求替代活动的人会说他们从这些活动中得到的满足感远远多从“平凡”的工作或生理需求的满足,但是这是因为在我们的社会满足生理需求所需要的努力已经降低到了不值一提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在我们的社会中,人们满足生理需求的方式并非自主,而是充当巨大社会机器零件。相反,在追求自己的替代活动时人们普遍有很大的自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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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观念的崩溃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维系传统小规模社会群体的纽带的崩溃。现代社会环境往往要求或诱使个人脱离自己的社区移动到新的地点,这一事实对于小规模社会群体的解体也有促进作用。除此之外,科技社会如果要有效地发挥作用,就必须削弱家庭关系和地方社区。在现代社会中个人首先必须忠于体系,其次才能忠于小规模社区,因为如果小规模社区的内部忠诚强于对体系的忠诚,这样的社区会牺牲体系来为自己追求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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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迅速且/或缺乏密切社区纽带但却没有像今日工业化社会那样发生大规模行为异常的社会可能还有其他例证。我们意图说明现代社会当中社会与心理问题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人们没有足够的机会来正常地完成权力过程。我们并不认为现代社会是唯一一个打断权力过程的社会。很可能绝大多数文明社会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干涉权力过程。但是在现代社会这个问题尤为尖锐。左派主义,或者起码说最近形式(二十世纪中后期)的左派主义,正是权力过程剥夺所导致的症状的一部分。
- 文中提到的权力过程,其实不是太通俗易懂,实际应该就是说的个人价值的实现过程。不管是个人价值还是集体价值,一旦这个过程被中断,当事人就会有受挫、失落等负面情绪,因为你的价值得不到体现甚至是被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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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人类的欲望分为三类,(1)可以通过最少努力得到满足的欲望;(2)需要付出大量努力才能满足的欲望;(3)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充分满足的欲望。权力过程满足的是第二种欲望。第三类欲望越多,人们就越发沮丧愤怒,最后则会发展成失败主义与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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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工业社会倾向于将人类的自然欲望推向第一类与第三类,第二类欲望则越发人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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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无目的性通常有其他名称,如“失范”或“中产阶级空虚”)。我们认为,所谓的“身份危机”其实是对于目的性的寻找,往往是为了投入一项合适的替代活动。存在主义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是现代生活对于无目的性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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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15年里,无目的性的问题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严重了,因为人们现在感觉自己在身体与经济方面都没那么安全了,对于安全的需要为他们提供了目标。但无目的性已经被实现安全的难度所带来的挫败感所取代了。我们强调无目的性的问题,因为自由派和左派主义者希望通过使社会保障所有人的安全来解决我们的社会问题,但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只能令无目的性卷土重来。真正的问题不在于社会为其成员提供的安全是否足够,而是在于人们依赖体系为他们提供安全而不是将安全掌握在自己手中。顺便说一句,之所以有些人对于携带武器的权利如此热衷,这也是部分原因;手里有枪意味着他们把某一方面的安全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 文中提到无目的性和社会问题的对立。我感觉就是叔本华说的无聊和痛苦的天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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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减少政府监管的努力对于普通人没有多少好处。首先,真正能够消除的监管措施只有一小部分,绝大多数监管措施都是必需的。其次,绝大多数去监管措施都是对行业而不是普通人起作用。因此这些举措的主要作用是将权力从政府手中转移到私人企业手中。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意味着之前干涉他生活的是大政府,现在则是大企业,而这些企业可能会允许对他不利的行为,例如向水源倾倒化学物质使他患上癌症。保守派将普通人当成了冤大头,利用他对大政府的怨气来加强大企业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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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原始人面对某些威胁时同样无能为力,例如疾病。但是他坚忍地接受了疾病带来的风险。疾病是自然的一部分,不是任何人的错,除非是某个想象出来的、毫无感情的魔鬼。但是现代人面对的威胁都是人为的,并不是运气不好的结果,而是他人的决策强加于他的结果,而他又无力影响这些决策。因此他自然会感到沮丧,羞辱与愤怒。
- 文中提到现代人所面临的威胁很多都是人为的,原始人则很多是来自自然的。这个其实就是现代大多数人,尤其是底层,都是在为上层的享受而买单,比如各种资源的减少,环境的改变导致带来的局部或短期的气候异常等等。
- 现代社会在某些方面是极为放纵的。在不影响体系运作的方面我们基本上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可以任意信仰任何宗教(只要该宗教不鼓励威胁体系的行为)。我们可以和任何人上床(只要注意“安全性交”)。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所作的事情无关紧要。但是在所有重要方面体系都倾向于越发规范我们的行为。
- 文中提到大多数现代人在不影响体系的运作下基本什么都能做,但在重要事件方面却受到约束。这个我觉得所谓的自由并不是毫无约束的自由。一方面上层双标,通过钻规则的漏洞从底层那里攫取更多的利益,上层才是最自由的;另一方面绝大多数人也不具备在重要事件或关键节点引领他人的能力,全员平等自由也不现实。当然从历史结果来看,也并非全是有能力的人在改变历史,能改变历史走向的人大多还是与位置和阶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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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和技术为替代活动提供了最重要的例子。一些科学家宣称,他们的动机是“出于好奇”,这个概念十分荒谬。大多数科学家研究的都是高度专业化的问题,并非任何正常好奇心的对象。例如,一个天文学家、数学家或一个昆虫学家会对三甲基丁烷的特性感到好奇吗?当然不会。只有化学家才会对此感到好奇,因为化学是他的替代活动。化学家会对一种新发现甲虫的适当分类感到好奇吗?这个问题只有昆虫学家有兴趣,他对此有兴趣也仅仅是因为昆虫学是他的替代活动。如果化学家和昆虫学家不得不认真努力从而获得物质必需品,而且如果这种努力需要他们以非科学研究的有趣方式发挥自己的能力,那么他们根本不会关心三甲基丁烷或甲虫分类。假设研究生教育的资金缺乏导致原本可能成为化学家的人成为了保险经纪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对保险事宜很感兴趣,但不会再关心什么三甲基丁烷了。科学家们单纯以好奇心为理由将如此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投入自己的工作是难以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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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主义”事业进行同样的感情投入呢?如果他是人道主义者,那么他为什么要帮助发展氢弹呢?与许多其他的科学成就一样,核电厂是否真正能够造福人类是非常值得商榷的。廉价电力的好处能够超过核废料累积和危险事故带来的危害吗?泰勒博士看到的只是问题的一个侧面。显然他对于核电的情感投入并非源于“造福人类”的愿望,而是源于他的工作以及将核电投入实用所带来的个人价值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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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科学家都是这样。可能其中也有少数例外,但总体而言他们的动机既不是好奇也不是造福人类,而是完成权力过程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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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科学盲目地前进,不考虑人类种族的真正福祉或任何其他标准,仅仅服从科学家以及提供研究资金的政府官员与企业高管的心理需求。
- 文中提到科学是盲目的前进。我觉得很有道理,各种革新性的技术诞生,都不是以造福于人类这个单一或则说最初的目的进行的,而是来自于研究者的好奇、个人价值实现、技术变现、更多可能是背后资本的目的(企业、政府等)。造福于人类,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副产品,如果相较于一些技术所带来的负面作用,恐怕不是造福而是破坏。
- 第一条原则。假如一个小改变影响了长期历史趋势,这种影响只能是暂时性的,趋势很快就能逆转回到原来的状态。(举例:政治反腐改革几乎总是只能取得短期效果,改革者终将懈怠,腐败也总会卷土重来。任何一个给定社会的腐败程度都是恒定的,或者只会随着社会的演变发生缓慢的变化。正常情况下,反腐改革只有在伴随着广泛社会变革的情况下才能取得长期效果,小规模改变是没有用的。)如果某个小改变看似在长期历史趋势当中取得了长期影响,这只是因为这个改变的方向与大趋势相一致,因此趋势没有得到改变,只是向前推进了一步。
- 作者认为“改革者终会懈怠,腐败也总会卷土重来”。这句话说得很对,因为我也经常引用某句名言: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这是人性的诅咒。
- 第五条原则。人们并不有意识地并理性地选择他们所属社会的形态。是通过社会演化而形成,不受人的理性控制。
- 作者提到人类社会是演化而来,不受人类的理性控制。这让我想到了生物的演化,以前我搞不懂进化和演化,后来才明白,生物的进化并没有方向。比如鱼可以呼吸水中的氧,不是因为刻意朝着这个方向进化,而是因为刚好有某种生物基因突变后可以呼吸水中的氧,并且水中生活可以提高当时的存活率,物种得以繁衍存续。所以生物是演化,是不受控制的非主观进化。
- 正如在65-67段以及70-73段所解释的那样,现代人受到了一整套规则与规章的约束,他的命运取决于他人,这些人离他很远以致他无法对他们的决策施加影响。这并非偶然发生的事故,也不是傲慢的官僚独断专行的结果。在任何一个技术发达的社会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体系必须紧密监管人类行为,唯此才能正常运作。在工作当中人们必须遵守命令,否则生产过程就将陷入混乱。官僚体系必须根据硬性规定进行运作。假如允许底层官僚运用任何潜在的个人裁量就将打乱体系,底层官僚运用个人裁量导致的差异也会引发不公平的指控。的确,有一些对于自由的限制的确可以得到消除,但总体而言,答应组织对于我们生活的监管是工业技术社会正常运行所必需的。这将令普通人感到无力。不过正式的监管将会越发由心理工具所取代,使我们想要遵从体系对我们的要求。
- 文中提到工业社会的监管将越发由心理工具替代,致使人们想要遵从社会对自身的监管。这让我想到了政府对公民的教育和国家之间的软实力输出: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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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医学进步可以不依赖技术体系的其他部分,这一进步本身也会带来特定的弊端。例如,假设我们发现了治疗糖尿病的办法。带有糖尿病遗传倾向的人就会生存下来并且与他人一样繁殖,淘汰糖尿病基因的自然选择就会中止,而这类基因就会在人口中扩散。(在一定程度上这种现象已经发生了,因为糖尿病虽然仍旧不可治愈,却可以用胰岛素控制)许多其他疾病的易感性也会受到人口遗传退化的影响。这个问题的解决之道无非是优生学计划或者大规模人体基因改造工程。换句话说,未来的人类将不再是自然、偶然或者上帝(根据各人哲学观点而异)的造物,而是人造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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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技术进步作为整体不断压缩我们的自由空间,但是每一项新的技术进步单独考虑都是可取的。电、室内上下水管道、快速远距离通讯……一个人怎么能反对这些东西呢?怎么能反对数不清的技术进步呢?正是这些技术进步造就了现代社会。例如,反对电活实在是荒唐的,因为电话带来的全是方便而没有任何不便。然而,正如我们在59-79段中解释的那样,所有的技术进步汇总到一起就创造出了这样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普通人的命运不再掌握在他自己或他的邻居朋友手中,而是掌握在政客,公司主管及遥远的、不知其名的技术人员和官僚手中,而对这些人他是没有任何影响力的。[21] 这一过程将在未来继续下去。以遗传工程为例。很少人会反对消灭某种遗传疾病的遗传技术。它没有任何明显的害处,却能消除大量的痛苦。而大量对于人类的遗传改进汇总到一起则会把人变成设计制造的产品而不是随机性(或上帝,或其他什么,取决于你的信仰)的创造物。
- 虽然作者反复提到自由的重要性,但我觉得也稍微有些片面。因为对于绝大多数民众来说,尤其是活在底层,饱受困顿或受教育水平低下的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基本就不在乎什么自由,他们在乎的是一口饱饭、一杯热茶、一间可以安稳睡觉的屋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作者提到的那种自由应该是对于那些基本经济已有保障,且爱思考爱探索的人才会在乎的自由。而当生活或生命受到威胁时,自由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抛弃,说到底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保障了这一点后再说其他。而现代社会日新月异的技术就保障了大多数人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虽然可能很多人并不认为这一切其实都是上层决定好的且易被大众所接受(洗脑)的社会规则,最终利益的大头都是流向上层。
- 如果你认为更有效的执法手段打击了犯罪,因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么不要忘了,体系定义的犯罪未必就是在你眼中的犯罪行为。吸食大麻在今天美国的某些地区是“犯罪”。持有火器,无论注册与否,也有可能变成犯罪。同样,不受认可的育儿方式,例如打屁股,也有可能变成犯罪。在某些国家,表达异见政治观点是犯罪。谁也不敢说美国永远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因为任何宪制或政体都不可能永远存在下去。
- 作者提到体系定义的犯罪未必就是大众眼中的犯罪行为。这让我想到了美国20世纪早期的禁酒令,那个时候聚众喝酒是违法的,然而现在呢?这加深了我对永远的认识。对于人类社会所制定的种种规则,根本没有永远这个特征。政府在颁布某些政策时,时常会带上永远、一直、肯定等字眼,给大众洗脑,为大众生活兜底。结果呢,利益不对时政策就一变再变,政府换届时更是可能将过往政策一股脑丢进垃圾篓。石头会风华,金属会生锈,何况血肉之躯的人类能有什么永远?硬要说的话,也有,那就是人性。
- 我们今天所见的社会动荡肯定不是偶然,只能是体系强加于人们的生存条件所造成结果(我们曾经论证过这些条件中最重要的是权力过程的中断)。如果体系能够成功地对人类行为施加足够的控制以保障其自身的生存,那么,人类历史将跨越一条分水岭。过去,人类耐受力的界限曾经成为社会发展的界限(如我们在143,144段中解释的那样),但是工业——技术社会将能够通过改造人类—无论是依靠心理学方法还是生物学方法,抑或双管齐下——来逾越这些界限。未来的社会体系将不再作调整以适应人类的需要,而是人类作调整以适应社会的需要。
- 以前因为人类的身体机能和精神心理限制,上层在制定规则时多少还要考虑下底层的承受能力,毕竟万一太过火,那说小了是反抗说大了是革命。然而以后,因为基因改造、外骨骼、脑后插管等技术的出现,上层就不用再迁就底层了,而是反过来,把底层给改造了从而来适应新的规则。
- 一般来说,对于人类行为的技术控制多半并非出于极权主义意图,甚至并非出于有意识地限制人类自由的愿望。[28] 控制人类思想的每一步都是针对社会所面临问题的合理反应。例如防治酗酒、降低犯罪率或者引导年轻人学习科学技术。在许多情况下,总能找到正当的人道主义理由。例如,当一个精神病专家给一个抑郁症患者开抗抑郁药物时,他显然是在帮助那个人。不给一个需要药物的人吃药是不人道的。家长们把他们的孩子送到西尔瓦学习中心去接受改造从而使他们热爱学习的动机自然也是关心自己孩子的幸福。也许其中有些家长并不喜欢不经特殊训练就找不到工作的社会现实,也不希望看到自已的孩子被迫经过洗脑后变成计算机宅男。但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不能改变社会,他们的孩子如果不掌握某些技术就找不到工作,所以他们把孩子送去西尔瓦。
- 我感觉很多规则的出台原因之一都有一颗老鼠屎搞坏一锅汤的因素。比如菜刀实名制、地铁禁止刀具和酒精等物品、查酒驾、查高空抛物、酒店卫生风波等等……大多数人都是正常的,不会莫名其妙地出风头做出格的事情,但总有一小撮异类,不管是哗众取宠还是神经有问题,总是会搞出一些社会问题引发关注,最后上头不得不采取措施,让集体为个体的小概率后果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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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有人的脑袋都插上电极以便当局控制大概是不切实际的。但人类的思想和感觉如此易受生物介入这一事实说明控制人类行为仅仅是一个技术问题,一个涉及神经元、激素和复杂分子的问题,一个可以用科学解决的问题。我们的社会在解决技术问题方面有着非凡的记录,因此它在控制人类行为方面将取得巨大进步实在是十拿九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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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抵抗能够防止对人类行为进行技术控制吗?如果谁要想一下子就进行全面的控制,那么公众的抵抗肯定会奏效。但是因为技术控制将是通过一长串连续的微小进展逐渐实现的,也就不会出现理性或有效的公共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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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体系将人类贬低到了被奴役的状态,而憎恨这种被奴役状态的人则面临两个任务。第一,我们必须增强体系内的社会紧张态势,以加快其崩溃或把它弱化到足够程度,使得反对体系的革命成为可能。第二,当体系充分弱化时,我们必须发展并宣传一种反对技术和工业社会的意识形态。当工业社会崩溃时,这种意识形态将有助于保证其残余被粉碎到无法修复的地步,这样体系就无法重组。工厂将被捣毁,技术书籍将被烧掉,等等。
- 我觉得作者想要的自由也只是一种介于完全自由和完全工业化中间的一种平衡状态,可能他觉得这种平衡是适合他也适合整个人类的吧。但既然作者是如此善于思考善于分析的人,那他应该也知道人类文明是在动态平衡的过程中向前发展的。不管是王朝的繁荣时期、鼎盛时期、衰退时期、灭亡时期都只是一个短暂的平衡状态,因为社会结构的核心单元是人,即便个体不一样,但组成集体的人类是不可能永远习惯一成不变的生活的。乱世时总有人反抗以打破苦难的平衡,治世时也总有人想攫取更多利益而打破繁盛的平衡。所以我觉得作者的这种希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 其次,我们必须权衡斗争与死亡和丧失自由与尊严这两方面的得失。对于我们之中的许多人来说,自由与尊严比长寿和避免肉体痛苦更重要。再者,我们早晚会死,死于为生存或为某一事业而战,强于活得空虚而无目的。
- 我觉得作者的主观表达在加强。实际上大多数,应该说绝大多数人都是重视物质甚于精神,所以比起自由与尊严,活下去活得久活得好才是他们的选择。否则历史上不会那么多内奸,不会那么多叛徒,不会那么多苟且偷生之人,不会各朝乱世持续很久后才出现有效的革命。绝大多数人都在等领头羊,在此之前他们活得空虚也一样会选择活。
- 没有人知道臭氧层耗尽、温室效应及其他现在还不能预测的环境问题最终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后果。而且就像核扩散已经显示的那样,我们无法防止新技术落入独裁者和不负责任的第三世界国家手中。愿意猜猜伊位克或北朝鲜将用遗传工程来干什么吗?
- 我觉得作者算是一位忧国忧民之人吧。如果放到政治上来说,他可能就是保守派的代表。我应该也是偏向于保守派的。如果再用游戏来比喻的话,激进派就像是等不及快感的人,必须上金手指,早用早享受,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保守派就全靠自己的操作,延长快感时间并能提升快感强度,有点类似可持续发展。现在全球的技术发展就是让人类等不及去摘取技术之树的果实,可能现在并不饿,但就是忍不住那种冲动(比如人对甜食的上瘾),有些摘下来都放烂了,完全就是浪费,等到果实摘完,那就完蛋……所以作者可能就是考虑到人类社会发展得过快,必须加以约束,否则发展越快天花板来得也越快。
- “嗨!”技术爱好者们会说,“科学能解决所有这些问题!我们将征服饥荒、消灭心理病痛,让每一个人都健康而快乐!”是的,是的。他们200年前就是这么说的。人们曾指望工业社会能够消灭贫穷,使每一个人都快乐,等等。实际结果却不是那么回事。技术爱好者对社会问题的理解简直是无可救药地天真(或自欺欺人)。他们没有意识到(或故意视而不见)这样一个事实:当巨大的变化,即使是看上去有利的变化,被引入一个社会时,将会引发一长串其他变化,这些变化之中的大都分是不可预见的(103段)其结果则是社会的混乱。因此,技术爱好者们在试图消灭贫穷和疾病,设计制造驯顺、快乐的人格等等时,很可能会创造出比现在还糟糕的社会体系。例如,科学家们吹嘘说他们能够创造出新的、经遗传工程改造的粮食植物以消灭饥荒。然而,这将会允许人日无限膨胀下去,而众所周知,拥挤会导致紧张和攻击性的增强。这仅仅是技术会导致的可预见问题中的一个例子。我们强调指出,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技术进步给社会带来新问题的速度远比它解决旧问题的速度要快。因此技术爱好者们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试错时期才能够为他们的美丽新世界排除掉所有的故障(假设他们最终能做到的话)。而与此同时所产生的痛苦将会如此巨大,以至于体系生存下去所带来的痛苦不见得就比体系崩溃更少。技术己将人类带入了一条无法轻易逃脱的死胡同。
- 我个人感觉作者对工业化的批判,或许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对资本化的批判。工业化的社会让大家习惯或则说被迫集体行动,工厂、公司、学校、医院……大家有一定程度的经济自由、读书自由、看病自由、娱乐自由,这背后其实都是因为资本的大规模盈利需要。要像工业化前的社会那样,大家都是个体户,最多有地头蛇,大家都更加自由,没有太多社会规则、法律来约束大家,但这同样会有致命的威胁,那就是治安。犯罪成本低,社会关注度低,案件解决效率低。用一定自由换人身安全,我是愿意的。
- 如果我们允许机器自己做出所有的决策,就无法对其结果进行揣度,因为不可能猜测此类机器的行为。我们只想指出,人类的命运那时就全凭机器发落了。人们也许会反驳,人类决不会愚蠢到把全部权力都交给机器。但我们既不是说人类会有意将权力交给机器,也不是说机器会存心夺权。我们实际上说的是,人类可能会轻易地让自己滑落到一个完全依赖机器的位置,滑落到不能做出任何实际选择,只能接受机器的所有决策的地步。随着社会及其面临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复杂,而机器变得越来越聪明,人们会让机器替他们做更多的决策。仅仅是因为机器做出的决策会比人的决策带来更好的结果。最后,第二阶段将会来临,在这个阶段,维持体系运行所必需的决策已变得如此之复杂。以至于人类已无能力明智地进行决策。在这一阶段,机器实质上已处于控制地位。人们已不能把机器关上,因为他们已如此地依赖于机器,关上它们就等于是自杀。
- 我觉得这篇论文主要在于论述个人与集体的冲突。如果要强调个人自由,那么集体性必定受到冲击,当代社会中一切涉及到规模化的产业都会备受打击。而一旦社会基础设施受到打击,最终遭殃的是绝大多数不那么在乎自由但在乎生存的人,而他们最终会在个别英雄勇士的带领下,寻求个人与集体之间的平衡。如果问现代人,为了自由必须返回到原始时代那样农耕、采集、狩猎的时代,试问有几个人愿意?绝大多人恐怕都愿意舍去这样的自由,包括我。这是基于统计学来说的,因为必定也有少数活得很苦闷的人愿意,因为没有这样的大变革,没有动乱,阶层不能流动,利益无法扩散,那么底层人永远无法翻身。说到底人就是动物,弱肉强食为自己谋利,自己如果得到了利益,势必也会想办法来巩固,就是大规模洗脑,牺牲大多数个体的自由,为少数精英集体谋利。
- 根本不需要为了自然而建立某种空想的乌托邦或任何社会新秩序自然能够自己照料自己:它是自发的创造物,在有任何人类社会之前很久就存在了,而且许多不同类型的人类社会与自然共存了无数世纪却没有对它造成大的损害。只是工业革命之后,人类社会对于自然的影响才真正变得具有破坏性缓解对自然的压力是不用着创建一个新社会体系的,只要摆脱工业化社会就足够了。当然这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工业化社会已经对自然造成极大的破坏,医治创伤需要一个漫长的时期。另外,甚至前工业社会也能对自然造成相当的破坏。尽管如此,摆脱工业社会也能大有建树。它会缓解对自然的最严酷的压力,使创伤能开始愈合。它将剥夺有组织的社会对自然(包括人类自然)的控制能力。工业体系死亡之后,无论出现什么徉的社会,有一点是肯定的:它的人民将更贴近自然,因为没有了先进技术,这成了人们唯一能采取的生活方式。为了吃饱,他们必须是农民、牧民、渔民或猎人,等等。而且,一般说来,地方自洽会增加,因为没有了先进技术和快速通迅,政府或其他大型组织控制地方社区的能力将十分有限。
- 如果用游戏来比喻的话,就像是战力的数值随着游戏运营的时间拉长而不断膨胀,越到后期膨胀越厉害,越接近天花板,直至崩塌崩盘那一刻。
- 这场革命必须在国际与世界范围内同步进行,不能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进行。无论什么时候,如果有国家——例如美国——提出要减慢技术进步或经济增长的速度,人们就会歇斯底里并开始大叫大嚷。如果我们在技术上落到日本后面,日本就会超过我们。机器人在上啊!要是日本卖汽车总是比我们多,这地球就会飞出轨道!(民族主义是技术的强大促进力量)更为理性的反对意见是,如果相对民主的国家在技术上落在了邪恶独裁的国家如中国、越南和北朝鲜后面,那么那些独裁者最终将有可能主宰世界。这就是为什么要尽可能同时在所有的国家对工业体系发动总攻击。确实,我们无法确保几乎同时摧毁世界范围内的工业体系,甚至可以想像推翻体系的企图反而会导致独裁者主宰体系。但我们必须冒这个险。这个险也值得冒:比工业体系与非工业体系之间的差别来,“民主”的工业体系与独裁的工业体系之间的差别是很小的。
- 你要说中国、越南、朝鲜是独裁,我也同意,但你说他们是邪恶国家,尤其是说中国是邪恶独裁?这是什么角度?难道说美国披着民主的外衣,它就是全球的救世主了吗?伪君子难道也算君子吗?这什么偏见啊。
- 问题在于许多赞同反叛工业体系的人们也十分担忧人口问题,因此他们往往只要数量很少的孩子或不要孩子。这样他们就把世界拱手让给了那些支持或至少是接受工业体系的人们。为了确保下一代革命者的力量,这一代革命者必须大量繁殖后代。他们这样做也许会稍稍加重人口问题。然而最重要的是推翻工业体系,因为一旦工业体系没有了,世界人口必然会减少(参见167段)。而如果工业体系幸存下来,它就会继续发展粮食生产技术,使世界人口几乎是无限地增长下去。
- 看到现在,愈发觉得作者是一个极右派,并不是一个温和的中间派,这和他一直大力驳斥的工业技术的超级拥趸又有什么区别,他是极右派,别人是极左派而已。作者憧憬原始主义,想用支持原始主义的人士去推翻现在的工业王朝,根本就没想过去其糟柏取其精华,完全黑白地在看世界。而且他本身在论文的前期就说过了一项影响深远的社会运动,是不可能在不影响其他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而独立运行下去,可他在阐述如何构建推翻现在的工业体系的革命时,又提到革命也需要技术,但只需要利用传媒这一部分就行,因为需要将革命的思想传播开去。还提到这场革命只能保有推翻工业体系这唯一的目标,其他目标会分散精力。他的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双标,当自己身为旁观者时看的较清楚,当自己成为当局者时就分不清了……
- 有一个反对我们所设想的革命的理由是它必定会失败,因为(据称)贯穿整个历史,技术都是进步的,从未退步过,因此技术退步是不可能的。但这并非事实。
- 我觉得作者的观点也不实,虽然我此刻并没有去搜罗论据,但根据过往所看的信息来判断的话,其实这个得分周期。短周期确实存在技术退步的可能,有可能是个人消亡导致技术失传,也可能是组织消失导致技术遗失,但周期拉长到近几千年,技术整体又是进步的。比如最早是冶炼铜、然后是青铜、再是铁、再是钢铁、再是其他金属。只要随着人类之间的贸易来往加深,技术也是传播的,总会在某个地点某个时期旧技术一定程度上死灰复燃,再爆发出新技术。当然如果再把周期拉长到几十上百上千万年,遇上天地大冲撞,遇上超级冰川期或则地震期,那相当长时间内技术都是退步的。所以这个我觉得要辩证来看。